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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苏醒

第一章 苏醒

这是一个昏暗的实验室。昏暗,腥臭。有些让人厌恶的潮湿。不知是何种材料建成的地面被不知名的液体浸没,留下一个个瘆人的坑洞。仪器的残骸,扭曲的玻璃棒,一截断裂的注射器,破碎的烧杯,形形色色的胶囊药剂,杂乱的堆在一起,密密麻麻的蛛网将其覆盖,看上去有些年头了。它们的价值似乎就只有证明这里是个废弃的实验室而已。

黑暗深处,是一个巨大的人型培养仓,里面充斥着猩红的粘稠液体,充满着不祥的气息。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,无法也无从得知。除了猩红液体偶尔的翻滚声这里便没有了声息,在这个科技发达的新时代,实属罕见。也许,这里永远不会被人知晓,无人知晓,无人问津,最终在时间的长河里湮灭,这是它的命运,也是世界的命运,亦是亘古的真理。

然而,在一个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日子,变故横生……“咔嚓”不大的脆响,在这个死寂,空旷的实验室里却极度清晰。没有人看到,培养仓的一角,一道细小的裂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。“咔嚓”“咔嚓”猩红的液体更加频繁的翻涌着,飞速蔓延的裂纹像蛛网一般覆盖,猩红液体诡异的安静了下来。

“哗啦啦”培养仓的外壁爆碎开来,残破的合金碎片沾染着猩红色的黏稠液体四处纷飞,将地面染成了红色,阴暗下,更显可怖。“咚”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,一个白发的**男孩落在地上,身上的猩红液体一滴滴地滴在地上,渗透。男孩抱住头,剧烈的喘息着,大口大口的呼吸,贪婪的补充着稀缺的氧气。一阵恶心感袭来,“呕”男孩身体不受控制的痉挛,猩红色的黏稠液体从男孩口中吐出。一阵阵晕眩冲刷着他的意识,男孩背靠培养仓的底部稍作休息,恢复体力。晕眩之后,男孩顿时觉的呼吸顺畅了许多。

男孩站起身,回望了一眼这个他诞生的地方,血红的双眼中甚至没有一丝波动。旋即转身离开,没有留恋,他没有再回头。现在,他只需要向前走,就可以了。他不知道要去哪里,也不知道要去做什么,他只知道,向前走,将一切阻挡他的人,杀掉。奇怪?这只是他的诞生,犹如婴儿的初降世一般,本该是满怀着对着世界美好的憧憬和幻想,但是,他没有。他没有那些虚幻的虚伪幻想,只有无尽的暴虐,他不知道怎么回事,没人告诉他这些。实验体,视线可及范围内的物品告诉他。现在的他,需要克制,用自己这血红的双眼,去看清这个世界的真实,这是他要走的路,止于之后,谁知道呢。

他没有名字,也没有过去,他,一无所有。但是,那又有什么关系呢?诞生于灾厄,于灾厄中毁灭,毁灭一切,或者毁灭自己,他别无选择。

前方,是一片黑暗。黑暗中,一抹血红的亮光一闪而过。他看得到,黑暗中的仪器残骸,药剂,阴影,甚至是一些活体实验留下的遗骨。他不觉得害怕,或者说,他没有恐惧这种情绪。尽管他的大脑传递给他恐惧的讯息,但他还是没有任何感觉。男孩没有“拥有”。“拥有”是“知识”的前提,他自然没有任何感觉。血红的双眸不仅赋予了男孩可怕的外表,更是赋予了他夜视的能力。

“呵,还算有点用处”男孩喃喃道。随手抓住飞来的短刀,朝男人的方向走去,“咔嚓”一截断裂的注射器被踩碎。男孩很清晰的看到男人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,瞳孔骤然放大。男人想离开,离开这个鬼地方,似乎眼前的男孩是什么可怕的事物一般。男人的双手胡乱的朝背后的地面摸索着,抓住,抓住什么?抓住一切希望。然而,双手所及,只有冰冷的坚硬物体的触感。男孩蹲下身子,看着眼前的男子,血红色的双眼中只有平静,好像眼前的只是一具尸体。男人在恐惧,男孩知道。但是,男孩不知道恐惧,不,应该说是男孩知道恐惧,但是他没有恐惧。男孩也知道,眼前的男人跟他没有过节,如果他没有扔出那枚短刀的话。如果不是有夜视的能力,男孩估计自己已经成为一具无人知晓的尸体了。他看着眼前的男人,恨?他没有,这种无用的情绪,只是浪费他的时间而已。现在,他要做的,只是将眼前的男人,杀掉而已。男人见眼前的男孩没有动静,空着的右手慢慢摸向了背后的遥控器,快了!快了!只要按下,他就可以向总部求援,男人眼中迸发出希望的神采,看向男孩的目光中旋即变的阴狠毒辣,他眼神不善的看着眼前的男孩,到时候,这个怪物……突然,男人的的瞳孔一缩,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。他张大嘴巴,似乎是想大喊。他再也喊不出来了,因为一把短刀已经从他的口中插入,从他的后脑钻出,他甚至能感觉腥稠的红血流经后脑的触感。他不想死,所以他喊了出来。

“不。。。我不想死“

我知道。”

闻言,男人的瞳孔猛然睁大,眼中迸发出希望的神采,嘴角微微上扬,似乎就要笑出来:太好。。”“噗”男人的脑袋爆裂开来,脑浆,碎肉,鲜血,四处横飞。男孩擦了擦脸上的脑浆,皱了皱眉:“一时冲动,忘了问他这是哪了,算了,他身上应该有证明身份的物件。”男孩在男人的尸体上摸索了一会,只有一张身份卡和几个金币。拿起男人的身份卡,“嗯,ERD七级权限工作人员,张遥峻。。。没了?开什么玩笑?”饶是以男孩的心性,也不得不抓狂。下一刻,男孩便意识到,“知识”在改变他!现在只是改变他的说话方式,将来可能会改变他的性格,潜移默化的改变,他无法查觉,最后,他可能会。。。“够了!”男孩强行掐断思考,最起码现在他还是他自己不是吗?现在他还弱小,对世界的基本认识还得依靠脑中的知识,从废弃的实验室来看,他试验体的身份已经发现,必死无疑。虽说他对死亡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,但是他好奇,他好奇,与期待着这个世界的……黑暗,在那之前,他还没玩够。同样的,他能变强,他有时间,不管将来有什么样的敌人,只要杀了,就可以了。也许是知识的刻意灌输,男孩对死亡的理解仅仅是生命的终结,不,也许只是死亡就动不了了而已。也许,将来,在真正的看见之后,他才能明白死亡的意义。但是现在,他还不懂。男孩将金币,身份卡收起,金币是货币,现在他身无分文,在大庭广众下也不能杀人夺财,暴露在光明中是最愚蠢的行为,这是他生存的唯一依靠,借钱?男孩从没想过依靠他人。男孩知道,这是一种奢望。像追求光明的杀人犯一样,愚蠢,幼稚。弃暗投明?天方夜谭。不过他也没觉得遗憾,反正这不也是他所希望的吗?

身份证,现在没什么用,他收起来只是为了将来应急而已。男孩四处看看,也没什么东西好拿的了,看了看张遥峻的尸体,平静得让他有些惊讶,没有知识所说的初次杀人后的呕吐不适,像是……习以为常一般。男孩也奇怪,刚才看见他的小动作,心头莫名的生起一股暴虐的心绪,更是说出了那样无情的言语。男孩甩了甩头,将心头的猜测抛弃。低头看了看猩红的不明液体,这其中一定有秘密,只不过……他不觉握紧了拳头,太弱,一切都是因为太弱!因为太弱,无法去看清。因为太弱,更是让她……

“快点啊,布雷泽。我们要出发了。”一个看不清样貌的少女笑着,向前跑去,没跑几步就回头看看,笑着,望着他,正值傍晚,夕阳的余晖把她的影子拉得好长,好长。。。。

“啊!”男孩抱头蹲下,脑中的剧痛让他连站起身都做不到,他只能抱头,蹲着。那个是谁?男孩不知道,只觉得一阵哀伤几乎将他整个人吞噬。

像雨中与家人失散的孩子一般,孤单,无助,世界的与他无关,好像,他的“存在”消失了一般。然而,雨中失散的的孩子,还可以哭泣,将孤单,无助,恐惧宣泄出来,也许,也许,也许哭完以后孩子的爸爸妈妈就会来找他,又亲又抱的安慰他,各种给他买冰淇凌买巧克力之类的承诺,然后他就可以停止哭泣,心安理得的靠在爸爸妈妈的肩头沉沉睡去,醒来就可以吃到香香甜甜的冰淇淋巧克力。男孩没有,他什么也没有。一无所有,一直都是。他没有“拥有”也就无所谓恐惧。他一直都是一个人,也就无所谓孤单。他更不可能哭泣,他的泪腺的功能早已在猩红液体的日复一的翻滚中丧失。也不存在爸爸妈妈又亲又抱的安慰,冰淇凌巧克力。“但是,那是什么?”男孩喃喃低语。“那个少女是。。。啊”头又开始痛了,男孩右手扶着头,发出无意识的低吼。只有痛,痛感如潮涌般侵入大脑,伴随着痛感的,还有一些走马灯似的画面闪过。男孩知道,是他的潜意识阻止了他。只有几个断章的记忆片段,他根本无法得知什么过往。但是。。。。。。“都到这一步了,怎么可能会放弃啊混蛋!!”痛,剧痛,痛到喊不出,但是“布。。布!雷。。雷!泽。泽!布雷泽!”男孩,不,现在应该叫他布雷泽了。布雷泽像疯了一般大笑起来,口中不断喊着布雷泽三个字,不觉间,两行泪,顺流滑落。许是感受到脸上从未有过的冰凉触感,布雷泽停止了大笑。右手颤抖着抚摸脸颊,是泪。。原来,他还有,他还有一个名字,叫布雷泽。原来,他还能,他还能流泪,他下定决心,泪,只能为自己流。

ps

布雷泽是守序邪恶阵营,这是必要情节,刚诞生的人间兵器试验体,难免有暴虐的心绪。之后有转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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